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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上挂着个安静的大钟,霍相贞看了一眼,随即答道:“是。”

顾承喜苍凉的叹了一口气:“唉……这回可真是大年初一开门红,红得我门都关不上了。”

霍相贞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吉祥话,自己心乱如麻,也没有接他的话茬。如此直过了十多分钟,他忽然感觉顾承喜话里有话。仔仔细细的又想了想,他正色转向了顾承喜:“要休息就好好休息,不要说胡说八道。”

顾承喜哭丧着脸:“我半条命都没了,现在痛快痛快嘴还不行?祖宗,你也太不厚道了。”

172、新的一页

大年初一的下午,霍相贞坐在炕边,一条腿蜷起来蹬了炕沿,另一条腿长长的伸到了地面。不上不下的长久坐了,他心中十分懊恼,因为除夕夜里睡了顾承喜。

他从未想过和任何外人睡觉,尤其那外人还是顾承喜。直到现在,他看顾承喜也是不大入眼的,只不过偶尔想起对方那一桩胎里带来的毛病,会生出几分怜悯之心。怜悯归怜悯,总不该怜悯到床上去,可昨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竟然会急成那样,似乎来个活人就行,男女老少都不挑剔了。

正是急得火星直迸之时,顾承喜光着pi股蹭上来了,而他明知道不对劲,可是身不由己,闻着人味就扑上去了。不但扑上去了,还弄出了一炕的血。伴着血都能干,霍相贞心想自己当时真是疯魔了。

家里先有个马从戎,后来又有了小弟,如今又添了个顾承喜。霍相贞对着木格子窗叹了口气——见一个睡一个,没名没分的凑了仨,自己成什么人了?

霍相贞越想越悔,感觉自己在这方面做得不好,睡了三个,有点多了。前两个倒是不可少,后一个则是太多余。其实等到这回和小弟远走高飞了,连马从戎都可以不再要。马从戎这一年神神叨叨的,总想和他论夫妻,但是,他想,他们哪能算夫妻呢?论的话,他违心;不论的话,马从戎又要连哭带嚎。霍相贞抵御不住他的鼻涕眼泪,他一悲切,霍相贞就无可奈何。

霍相贞兜兜转转的思索着,把能想的人都想到了,最后又回头向炕里看了一眼,炕里正趴着打瞌睡的顾承喜。霍相贞看过之后,转向前方一闭眼睛,有种身陷泥淖的痛苦,一百个热水澡也泡不干净了。

顾承喜睡了大半个白天,后来在暮色苍茫的时候醒过来了,自己一点一点的往炕边爬。霍相贞正在地上踱步,见状就停住了,因为见顾承喜龇牙咧嘴、爬得艰难,有种不堪入目的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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